女性故事：杀死老公后，公婆都替我瞒着

BeautifulGirl

“老婆，我们要发财了！”乔雪正在后院厨房闷头对付一大堆鸡杂，老公蒋新民推门进来，神神秘秘地低声说，那双小眼睛因兴奋而特别亮。

乔雪被鸡屎的臭味熏得发晕，一手捏着鸡肠子，一手用剪刀刺开，头也没抬问：“发什么财？你中奖了？”

那时超市经常搞抽奖活动，最高奖金好几万，一个和他们同在市场摆摊卖鱼的，就中过一回八万的，把市场里的小摊贩都羡慕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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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_1 W, c  I) ~2 t& f6 i2 ?3 g: Q“不是！”蒋新民凑到她耳边小声说，“我告诉你，我得到可靠消息，南村发了鸡瘟，鸡都没人要了，我们现在去收绝对白菜价，然后当好鸡卖，这不赚大发了么？”

6 _  c9 T8 |: N* w9 e; K0 U/ R“什么？收瘟鸡？这怎么行？”乔雪把鸡肠子一丢，腾地站起来说，“这不是昧着良心吗？别人买回去吃了坏事怎么办？”

# R, }) \+ {8 |) D- G$ `7 {# c“怎么坏事？人家总要煮熟才吃吧？煮熟就是高温消毒，有病菌也杀死了，没事的。”蒋新民耐着性心跟她分析，“现在知道这事的人不多，我们趁早去收，活的拖回来现卖，死了的破膛净肚当杀好的卖，再不济还能当熏鸡卖，怎么着都是个赚字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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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C2 i, P4 `* P8 z! W3 N6 \) W“不行，病鸡不能卖，你别打这主意了！”乔雪摇头反对，坐下来继续翻她的鸡肠子。

( M( Q& S; b& H6 D) b# W北风从门缝里钻进来，桶里的水已经凉了，捞出的鸡肠滑溜溜黏乎乎，透骨地寒凉。

她的双手冻得通红，好几处还开了裂，生冻疮的地方又疼又痒，在这冰水里一泡，那酸爽真叫人难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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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@0 L; l8 [  T. h9 q“你就是个死脑筋，老话说人无横财不富，马无夜草不肥，你这样埋头死干，能赚得到几个钱？亏你也是做生意的，这个算盘不会打吗？”蒋新民又气又恨，戳着她的脑门骂。

“是，我是死脑筋，我只知道做人要讲良心！”乔雪嘴里顶撞着，双手没有停歇，处理好这些鸡肠子，她还要给卤菜店送去，不能误了别人的事呢。


乔雪是十七岁那年，在一个远房亲戚的介绍下，到蒋家的活禽摊位上做零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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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k9 u3 t+ M" V) v" _5 `; G她每天负责去毛、净膛、处理鸡杂碎，又血腥又肮脏，月薪一百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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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l& `+ }  Y4 T  Q# t, }& M左右摊位的小贩们都笑：“这脏乱差的环境，哪是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干的？看吧，保管不出三天就会拍屁股走人。”

3 O; i. g/ ?% M( {3 j0 {$ N谁知乔雪不仅没走，后来还做了蒋新民的老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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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切，要得益于蒋新民有个好爸妈。

蒋新民是老蒋的老来子，前面生的都是女孩，四十多岁生下蒋新民这个带把的，自然是千爱万宠当太子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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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E, V, T1 T; ]9 K( V& P和许多溺爱的孩子一样，蒋新民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，打架逃学无所不为，勉强混了个初中就死活不读了，说是要回家学做生意，赚钱养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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蒋家父母还挺高兴的，以为儿子懂事了，看他人高马大的，想着反正成绩差，早点入行也好，老两口年纪大手脚慢反应迟钝，确实需要有人搭把手。

可蒋新民对杀鸡宰鸭的营生没劲头，只对称重收钱感兴趣，天天钻营，终于想出了一条妙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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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{) _' _0 B0 S4 d那时的称重用的杆子秤，一条秤杆一个秤砣，凭罗星看重量。

蒋新民想了个鬼主意，在无良商家那买了个稍微轻点的秤砣，这样一来，称出来的重量就会重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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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l% O6 {  U, t! ~6 a) E; o3 D1 Z纸包不住火，总有细心的顾客买鸡回去复秤，发现少秤后来找麻烦。

这样的事几次后，蒋老头才知道宝贝儿子坏了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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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e1 b: y; o" G2 G( v& {& S& |苦心经营几十年，蒋家童叟无欺的金字招牌，就这样砸在自家人手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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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b# E9 d' ]2 {9 D9 u蒋老头气得脸都绿了，不仅赔了人家一只鸡，还当众把那祸害人的问题秤折成两截，丢进了垃圾桶。

. U* n* W/ G% S0 u( _! y5 u( S老蒋夫妇再疼儿子，也不敢拿生意开玩笑，一家子的吃穿用度还指着这个小摊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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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W1 n' b8 O! Y2 Z- y/ H& n* ~乔雪就是这种情况下招来的。

别看小姑娘第一次进城，满眼的惶恐与慌张，说话跟个蚊子似的，却很会见色行事，手脚也特别利索，才三天工夫，就把去毛开膛的活做得有模有样。

最绝的是切鸡，她先把整鸡头朝前尾朝后放在案板上，一手按住鸡身，刀从鸡屁股位置切入，哗啦一下一剖两半，跟切萝卜似的嘎巴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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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G  T/ q/ A, y蒋阿婆杀了一辈子鸡，也没这麻利劲，惊得嘴里能塞进个大鸡蛋，问她有什么窍门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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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v0 Z8 M6 `% N3 a. V2 d" ]% w1 d/ z乔雪红着脸一笑：“就是从肋骨切入，避过脊骨那节硬骨头啦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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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玲珑又漂亮的小姑娘，谁不喜欢？

3 o1 a$ Q+ e6 i, I于是老蒋夫妇就留了个心眼，在乔雪爹突发重病时，主动垫付了医药费，后来也就顺利收了乔雪做儿媳妇。


乔雪婚后生了两个儿子，一大家子就指着这小摊过日子，心眼又实，很快把蒋字招牌又立起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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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R# f. M6 s3 I  t$ N# Q蒋老头怕蒋新民误事，只让他给一家子做做饭，自己协助儿媳出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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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z! U4 c1 ]0 g2 I虽然老公不作为，可公公婆婆待乔雪是真心好，对她娘家也大方。

0 p7 W' l) b+ N* w5 f" R: R- `: w乔雪门儿清，尽心尽力付出，小日子也过得不错。

她见每天鸡肠鸭肠剩一堆无人要，主动和一家卤味店说好，她负责洗干净送过去，一天能多赚二十多块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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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她的话说，这样晚上回来忙活一阵，一家人的生活费又出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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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公婆婆老眼昏花的，也做不了这细致活；蒋新民懒散惯了，也不会帮忙。

9 K( ~, [$ n& g4 G9 K& j2 \所以，这日复一日与腥臭相伴的，也就只有乔雪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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蒋新民总埋怨她死脑筋，何必劳神费力赚这点小钱？完全可以动动脑筋赚点轻松钱嘛！

比如卖土鸡蛋，不一定非要都卖乡下溜达鸡下的蛋，跟批发饲料蛋的商贩说一声，选那些个头小的掺和进来一起卖，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差价赚回来了，多好的事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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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w* x5 B" B5 r& |7 k可乔雪不听，反驳道：“辛苦钱万万年，你这样欺骗消费者怎么行？人心是杆秤，别想这些歪门邪道了！”

老蒋夫妇也支持儿媳妇的做法，市场卖鸡鸭的那么多，为什么就数他家的生意最好？不就是因为做的良心买卖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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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H$ Y' U+ y# W" p* H要照蒋新民打的短主意，只怕早关门大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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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雪连个鸡蛋都不肯做假，蒋新民又提出收购瘟鸡，她哪里肯答应？

9 P7 X, ^# ]( R$ Y1 p蒋新民分析了半天，水里讲出油来，见乔雪就是讲不通，也恼了，劈手夺下她手里的剪刀吼道：“有钱不赚，你是死脑筋呀？这鸡肠子能赚几个钱？你不去收，自然有别人收，别蠢了行不行？”

他说着气急败坏推了乔雪一把，乔雪没防备，被推得朝前一扑，撞倒跟前的桶子，整个人扑倒在臭哄哄的鸡肠子堆里，脸上身上全是鸡屎鸡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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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l/ o& t( h+ a6 X8 d% B" Z她狼狈不堪地爬起来，衣服也湿了，人也臭了，恨恨地骂了句：“你抽哪门子疯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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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T( w7 k9 E- @在水笼头上洗了手脸，想出去换衣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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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知蒋新民像魔怔了，非要拉着她做思想工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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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这消息是他今天在牌馆听人说的，如果不连夜行动，只怕要被别人抢了先，白跑一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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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想想，就算这些死鸡不在我们自己摊位上卖，也可以优惠点卖给卤菜店，或者做成腊鸡送饭店，谁知道呀？这年头，谁做生意不是为了赚钱？真不知道你拧巴什么！”

蒋新民堵住乔雪的去路，一边说一边大力摇晃着她的肩膀，他想这回一定要把她这死脑筋扳转过来。

! E6 {/ }3 |& L( }5 \乔雪衣服湿了，身上又冷又臭，看他这样纠缠不休，挣扎着叫道：“说了不收，你听不懂啊？你又不做生意，操这闲心做什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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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平时说话细声细气，何曾这样凶过？平日里外面就有冷言冷语，说蒋新民是个怂包，靠媳妇吃饭养家，不像个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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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乔雪也说不要他管，他觉得自尊被一个女人踩在脚下，太不值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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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甘和怨愤让他像被踩了尾巴的小动物，跳起来甩了乔雪一巴掌：“你个臭娘们，还给脸不要脸了！别忘了这里姓蒋不姓乔！”

乔雪莫名其妙挨了打，也很委屈，一头撞开他哭着跑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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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没注意到，蒋新民被她猛的一撞，一个重心不稳栽倒下去，手本能地想抓住什么，却忘了还抓着锋利的剪刀，一不留神，一下刺中脖子的大动脉，登时鲜血喷涌，人也如一截木桩，咕咚一声倒了下去。

老蒋夫妇听到吵闹赶过来时，正好看到这一幕，两个老人也惊呆了，嘴巴张着，却说不出话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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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i' O3 D  W6 z( p! r乔雪看到自己闯大祸了，跌跌撞撞地扑过去，一手抱着他的头，一手捂着喷涌的血口子，颤声喊：“老公，你别吓我，老公你醒醒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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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c2 x9 B: W1 C* f$ c然而，蒋新民再没睁开眼睛，身体也一点点变凉。

  p& q! G6 }" }# G乔雪木偶似的抱着他瘫坐在血水里，脑子里一片空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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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x: y! A" X6 m* ?“是你害死了新民！是你推倒他的，我都看到了！”蒋大妈愣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，揪住乔雪大吼。

蒋老头突然捂住老伴的嘴，压低声音吼道：“你别胡说！新民是，是意外！不关乔雪的事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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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N8 V2 P& Y7 d. @  W; Q) C* X6 h蒋老头目光如刀，瞪得老伴不敢出声，只有眼泪无声地流淌。

; M7 G1 V8 Y5 z3 N2 z7 m' s& {3 ~3 E他慢慢蹲下来，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脸，身子像寒风中一片落叶，枯蒿而颤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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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G1 P% P7 `5 P! o' D: }) O半晌，他把目光定格在乔雪身上：“蒋新民自己摔倒时，不幸被剪刀所伤，发丧！”

“爸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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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头子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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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雪和蒋大妈同时喊出声来，两人的眼里写满疑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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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V1 `5 o# ]" I1 j+ A/ w  n蒋老头缓缓站起来，一手扶起老伴，一手拉起乔雪，一字一顿地说：“都按我说的做！谁也不准乱说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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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H- V! J* [# z蒋新民年纪轻轻突然意外过世的消息，引起了轩然大波，人们看到他脖子上的伤时，更加议论纷纷，说什么的都有。

蒋老头一口咬定：“我儿在翻鸡肠子时突然摔倒，被我手中的剪刀误伤。以后蒋家这孤儿寡母的，还请四邻多多关照！我蒋老头谢谢大家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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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v4 m! q! _/ z2 F! N$ o他这一番话，既把乔雪撇得干干净净，又卖惨博了同情，大伙儿多少得给三分薄面，不会为难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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亲友们虽然对蒋新民会去翻鸡肠子，持怀疑态度，但是亲爹都这么说了，也就没有再多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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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A9 v9 i0 ]$ i# e# B% I4 A% n/ W* f( L那个时候，司法还没有现在这么完善，蒋新民的事就这样被蒋老头压下了来，不了了之。

. k/ g, A8 `7 o, M5 t; S$ x! [! J可丧礼过后，乔雪还是被这事压垮了。

3 l; w3 a( O. K+ [6 e* e蒋新民虽然不算个好男人，除了按时做几顿饭，对这个家几乎没什么贡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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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这么多年的夫妻，上一秒还上窜下跳怂恿她投机取巧，下一秒就阴阳两隔，还是被自己失手“杀”死的，乔雪怎么都过不去这个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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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V% E+ _* X( d. J她像失了魂魄的木头人，每天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，不吃不喝。

/ e0 v) k9 S% m' p1 L蒋大妈也病倒了，整天以泪洗面，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飘着哀伤，连院子里的桂花树都耷拉着叶子，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。

4 D7 a5 _# N( ]8 i: Q: P+ S# [蒋老头又要照顾大人，又要管孙子，又忙又累又急，很快吃不消了，就回屋劝老伴振作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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蒋大妈哭道：“我儿子都没了，活着还有什么意义？明明是乔雪害的，你为什么要放过她？新民难道就这样白死了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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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J: S, Q/ W" K4 G“老婆子，儿子没了，我们还有孙子呀！没有乔雪，孩子们怎么办？你咋就想不通呢？”蒋老头的声音透着沧桑，“无论如何，这个家不能散呢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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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q7 q+ x! s7 x- o乔雪无意中听到了这段对话，她明白了，两儿子一个六岁一个三岁，公公是考虑到老两口年纪这么大了，无力抚养孩子，才忍着巨大的丧子之痛，原谅她的无心之失的。

家不能散！这几个字像千斤重锤，砸在乔雪心上，砸出了一个个血口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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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啊，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人生最深的痛，她有什么理由再在伤口上捅刀子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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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公说得对，她还有孩子，既然错已酿成，那就把孩子好好抚养成人，也算是对蒋新民一个交代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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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雪推开婆婆的房门，朝公婆倒地一拜：“爸，妈，对不起！我会替新民养大孩子，孝敬二老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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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言万语汇成这“对不起“三个字，三人抱头痛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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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^/ v* K) E4 D2 o/ ^从此，这件事成了三人之间的秘密，谁也没有再提起。

0 u/ j. C3 t. h5 h乔雪继续和公公守着摊子，两个孩子由婆婆照顾，日子看上去和平常没什么两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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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她比以前更加卖力，从早到晚手就没停过，赚的钱一个子儿都交给公婆，把自己当成个工具人。

她用这种苦行僧式的自虐，弥补对蒋家的亏欠。

( f' N  w9 t2 U+ ^* J9 A2 }! E( q寡妇门前事非多，乔雪年轻漂亮又能干，自然招人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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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托媒人上门提亲的，有三天两头来摊位转悠的，有有事没事搭讪的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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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W7 z( E" Q* _5 C儿子没了，眼看儿媳也留不住了，蒋老头只好交了底：“乔雪，你才二十多岁，我也知道强留不住，你要走就把两孩子都带走吧，只怪我老蒋家没这福气，唉！”

公公一声叹息，那么轻，那么长，像穿堂风在乔雪心头呼啸而过，卷起一层层愧疚与心酸。

3 t: ]9 M; O" U+ f% H3 Y“爸，你放心，我生是蒋家的人，死是蒋家的鬼！”乔雪说到做到，再有人来说媒，她放出话，“谁要娶我，就得让我带上公婆孩子，想清楚再来提亲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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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言一出，家里摊上都清净了，谁都不是二傻子，买一送四的福利人人爱，娶一带四？谁吃了熊心豹子胆，敢接这个烫手山芋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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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`# h8 d- [9 G7 i0 S2 B. Z0 k$ x就这样，乔雪留在了蒋家，把两个儿子供上了大学，给老蒋夫妇养老送终。

在这个家里，她既是儿媳，也是女儿和儿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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蒋老头活到八十多岁，有一天突然跟她说：“孩子，这些年苦了你了！爸对不住你，当年是爸动了心思，算计了你呢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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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R6 d- B/ V" P( d! S; M“爸，你别说了，都是我的错。”乔雪把一勺汤药喂到公公的嘴边，两滴清泪从老人的眼角滑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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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何尝不知道公公的心思，当时蒋新民已死，她是有责任，不过也是失手伤人，真要追究起来，也罪不至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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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S% h! H. m' V# w' N蒋老头是个老江湖，自然看得清形势，分得清利弊，与其把儿媳送去吃几年牢饭结个仇，不如留她在身边，孙子们有个家，他们老两口也有个依靠。

* s, N: L% |8 r( @) f6 @他相信，一个不愿为了利益而造假的人，一定会知恩图报，让这个残缺的家兴旺起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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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有人来说媒，蒋老头怕她丢下他们，欲擒故纵打亲情牌，让她带上两儿子，就是为了增加难度，让那些觊觎她的人知难而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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蒋老头有心计，乔雪又何尝没有自己的小算盘？她爸住院蒋老头肯出钱，证明蒋家仁义，她一个乡里妹子，嫁过来不吃亏。

蒋新民死后，她也想过了，别说舍不下两孩子，就是狠心再嫁，这二婚夫妻都是贼，人家说不定只是图她做个免费保姆加床伴呢！

2 J3 x" _3 m6 S还不如守着蒋家，虽然日子苦点，可看着两孩子聪明伶俐，也有奔头。

都是算计，不过这对翁媳算是押对了宝，有私心，也有宽容和理解，才把苦大仇深的日子过成了骨肉亲情。

如此，也算赎罪了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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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不是蒋老头，这个家估计也不是家了